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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世界研究客家文化的学者不少,尤其是海峡两岸为多。但专注香港客家研究者,可谓寥若晨星。虽然现代意义上的客家研究起源于香港,两位开山鼻祖赖际熙和罗香林都是香港大学的学者,但香港客家研究已经出现严重断层,无以为继。客家语言更是大面积消失,如果香港相关主管部门不予以政策和资源上的倾斜,前景堪虞。
▲第二十九届世客会于年10月在香港隆重举行
两年前适逢世界客属第二十九届恳亲大会在香港隆重举行,本文就客家人在香港的来龙去脉和历史定位,做一个阐述。期望抛砖引玉,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家宗亲们共同探讨。每二年一次的世界客属恳亲大会,由香港崇正总会最早在年发起,现在已经成为中华文化的一张名片。在中国大陆年实施改革开放之前,香港一直是全球客家人返乡祭祖探亲最便捷的中转站。也因此,在传统与现代、都市与乡村、东方与西方交融的香港,探讨客家文化如何吐故纳新、继往开来,显得更有现实指导意义。
客家在香港这个华洋杂处,多元文化汇集的环境下,何以落地生根,开枝散叶?客家文化的薪火相传有哪些必要的元素?弹丸之地的香港,在世界客家族群中扮演什么角色?有何贡献?这都是很值得探讨的问题。
笔者认为,香港之以客家,至少有三个独特贡献:香港在过去数百年一直是全球客家人往返的最重要驿站,在“一带一路”沿线国家的客家族群中仍将扮演这个角色;香港作为中西方文明兼容并蓄的典范,客家文化功不可没,是多元文化的的活水源流;香港曾经是国共两党达成“九二共识”的诞生地。在可预见的未来,香港仍将是海峡两岸客家融通交流的不可替代的纽带。
客家人年前已落户香港:
香港与客家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?笔者的观点是“先有客家植民,后有英国殖民”。这个论断基于笔者对浩如烟海的客家源流史料的查阅和梳理。清政府与英国在年签订了《英属香港拓展新界条约》从深圳湾到大鹏湾的九龙半岛的全部,租予英国99年,租期内租借地归英国管辖。英国人把抢来的地统称为NewTerritory(新界),但对客家人而言,却是“老区“,因为客家人最早进入香港地界,就是现在的新界。
清朝初年,朝廷厉行海禁,目的是隔绝在台湾反清复明的郑成功。康熙八年(年)解除海禁,被逼迁的围头人(广府人为主)、疍家人(以艇为家的渔民)、客家人(以山地垦荒为生)获准回迁沿海区域。同时,大陆山区的客家以及沿海的鹤佬(潮汕、闽南人)也开始迁入香港。如今新界的大浦、锦田、沙田、西贡、荃湾、屯门的村落,处处可见客家人足迹。其中,沙田和大埔原来是一处河谷,聚集了约60条村,逾八成是客家村。
香港在鸦片战争之前,行政归划上隶属客家人传统聚居地之一的广东省宝安县(现深圳市)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不列颠王国割据香港前,香港就有多个客家村。史料显示,”香港“及”香港人“的称谓最早见于年,但客家人早在多年前就在此地安家落户、休养生息了。
追源溯流,这些客家人大都是从广东的深圳、惠州、河源、梅州、江西等地区迁徙来的。新界吴家村的住民几乎都是由蕉岭、梅县、兴宁,宝安,博罗等地迁徙来。随着城市化进程日益加快,客家村落遂逐渐式微。目前仍有典型的客家村落,如元朗崇正新村、八乡的吴家村、元朗与梅县式样相同华荫庐、沙田曾氏大屋、屯门大榄村、大埔林村、荃湾三栋屋等。
我们都知道客家人大概经历了五次大规模源自中原的南迁,这里就不再赘述了。值得一提的是,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,有大量的客家人涌入香港。主要是在40年代后半期和50年代初,当时大陆内战,国民党败退南逃,香港既是落脚点,也是通往欧美、南洋、台湾的中转站。这里主要有三种人:一是国民政府中的党军政人员;二是怕共产没收财产的资本家;三是怕土地改革和清匪反霸运动的地主、富农。这其中就有不少客家人,主要集中在军政人员中包括不少高官。客家学的创建人罗香林,就是这一时期来到香港的。在这批人中,是历来迁居香港的客家人中身家较为殷实、文化程度也较高的一批人。
客家菜反映古代饮食文化:
客家是汉民族众多民系之一,但却是唯一不以地域命名的民系。客家人的起居饮食,其实饱含中华文明薪火相传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密码。剑桥大学教授、全球最著名的汉学家之一李约瑟(JosephNeedham)在巨著《中国的科学与文明》(SCIENCEANDCIVILIZATIONINCHINA)卷四第三册中高度推崇客家土楼,称之为“最特别的中国民居”。至于客家传统服饰,实为明朝的布衣打扮,乡下叫“唐装”,由于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长期身处偏僻山村,受满清服饰影响不大,以朴素实用为最大特色。此外,有一种说法,想知道中国汉朝百姓吃什么,看今天的客家菜就知道了。农耕垦殖、迁徙辗转,需要用盐来保存食物,挥汗如雨也需要补充盐份,因此客家人腌制菜肉较多,比如咸菜、酸菜、菜乾、梅菜扣肉、腊肉等等。
客家话是客家民系的母语,亦源自古汉语。根据全球最权威的人类语言研究机构Ethinologue统计,地球上有七千多种语言,按照使用者人口排名,客家话位居世界第34名。截至年,客家话使用人数大约万人。客家话甚至曾经被太平天国定为官方语言,因为领袖洪秀全及主要追随者皆客家人。遗憾的是,客家话是全球消失得最快的语言之一。不要以为客家话的消亡是危言耸听。满清王朝统治中国长达年,其母语就濒危灭绝状态,黑龙江省黑河流域只有不足50位老人能说满语,消失的速度远超人们的想像。
台湾不足一成客家人讲客家话:
在香港,客家认同正在急速消失,客家话只在上了年纪的人群中还是交际语言。纵算是两岸四地在香港召开客家文化研讨会,也鲜有学者使用客家语言交流。在台湾,客家话的传承也是大问题。根据台湾客家委员会在年的调查,年以前出生的客家人,只有三成能听懂客家话,仅一成可流利使用。在客家人的家庭生活中,使用客家话的不足10%。
语言是文化、历史的载体。台湾的客家文学大师钟肇政感叹:「客家话一旦消失,客家人就消失了」。作为汉民族最重要的民系之一,客家人使用的方言浸透着中华文明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密码,不可让它自生自灭。两岸三地的政府,近年来推出了一些保育措施,但远远不够。语言复兴(LanguageRevitalization)史上最著名的案例,就是希伯来语从死语恢复成为以色列人日常使用的语言。香港作为国际都会,在语言和传统历史文化的保育方面,应具备国际视野予以借鉴。
作为弱势文化,客家语言以及传统习俗,都亟需保育。两岸三地的政府,近年来在这方面都做出了一些努力,但远远不够。与台湾相比,香港没有本土的客家运动来呼唤客家族群意识,也因此缺乏抢救和保育的社会动力。但近年来香港本土主义冒起,如何定义香港本土文化,骤然成为不同光谱政治势力争夺话语权的重要一环。客家文化作为香港本土文化绕不开的话题,必将受到越来越多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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