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外的大街
6月4号,解除隔离的第一天。
早晨七点,酒店就把早餐送到了门口。与往常不同,今天的早餐格外丰盛。红烧肉类,炸土豆,炸火腿肠,饺子,包子,小炒菜,薄煎饼,吐司,水果沙拉,果汁,牛奶燕麦等等,涵盖了中餐和西餐,为什么呢?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。可能因为这是最后一顿了吧。
把未吃过的早餐用餐盒打包好,酒店前台便打来了电话。说我们可以下楼,有人来接。
初见林校长,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,运动衬衣,深色牛仔裤,黑皮鞋,时时都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。
今天是周五,是可以出行的日子。苏里南最新的防疫政策规定,一、三、五白天可以出门购买必需品,二、四和周末都完全封禁。
在我们装好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,林校长说:对了,今天虽然可以出行,但新的政策说每辆车只能一人出行,所以一会儿如果看到警察你们就把头趴下。听完林校长的话,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。“是不是感觉有点像在做fai事,没关系啦,疫情期间是这样的”。
林校长是广东深圳人,来苏闯荡已经二三十年,用普通话和我们交流还是有些许地生硬。很多时候,我需要转个弯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,恍惚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在广州上学的日子。
汽车行驶十分钟左右,我们便到了苏里南卫生局,我们需要拿着过海关时的单子在这里办解除隔离的手续。
早晨八点的太阳,热辣非常,在太阳底下排队,可以说是一种折磨,然而这时我偏偏还没带伞。
排队一小时,手续10秒钟,不过就是签个字,盖个章。没有核酸检测,没有问询。
失落感是从回到宿舍时开始的。
坐在车里,帕拉马里博重要的几条街大概都在眼睛里过了一遍,只能说,十分想念秘鲁,想念过去熟悉的人,想念家人,想念祖国那些熟悉的地方。打开朋友圈,思念之情更甚。
眼前,是跨越年代的宿舍的陌生感,陌生的邻居,陌生肤色的街道上的行人。
正午,在师姐的介绍和带领下,步行去了几家中国超市换当地货币,买补给品。在疫情和政治的双重影响下,苏币已经跌倒了1:21,而在几年前,还是1:3,甚至比人民币贵。于是,本来打算换美金的我,只换了美金,即2苏元。当地人说,现在的经济很不稳定,可能今晚睡一晚,明天起来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我想起之前的一个秘鲁朋友,她和我说过同样的话。在拉美,不是人们没有“未雨绸缪”的意识,而是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。可能今天银行里还存有几十万,明天早上起来,货币贬值就会使存款变成一堆废纸。所以他们大部分人得过且过,只管活好当下。
苏里南的菜市场很有意思,人们买菜不论斤,而是论个,论把,论“堆”?比如,芹菜15块钱一小把,西红柿25块钱一小堆。他们把类似辣椒和西红柿这样的菜按个头分配,在摊位上摆放整齐,买主只能一堆一堆地买。我第一次去买菜也极有意思,我用英语问“howmuch”,卖主只是荷兰语(或者夹着苏里南话口音的英语)一顿乱来,整得我一脸懵,半猜半比划终于搞清了价格,本来还想讲个价,看我正要说,卖主便一个劲儿地开始摆手“nobargain,nojudge”,好吧,只能认了,没有对比,也不知道买得便宜或贵。时间长了也许就好了。
在街上所遇大部分人都是黑人,可能来自印度,可能来自非洲,也可能来自印尼。今天便看到同样肤色的两个黑人,买卖东西时好像因为语言不通在大声地argue,我和同事都笑了,“没想到他们自己人都互相搞不懂”。
回到宿舍,林校长给我们带来了当地的特色食物,印度菜,咖喱鸡肉配薄煎饼。本来就不怎么吃禽类肉的我看到这餐食······只能辜负林校长了。
一边吃饭,一边聊天,林校长给我们大致介绍了一下苏里南华人的情况,中文教育情况,学校的情况,林校长还说要开车带我们去看大西洋,看两米长的海龟,林校长真是一个温柔的人。
我们的宿舍一共三层楼,第一、二层是学校的报社,第三层是老师们的住宿。
晚上和邻居们聊到很晚,邻居的宝贝过两岁生日,大家一起聊天,喝啤酒,吃蛋糕,喧嚣的失落感似乎变得平静了一些。
收拾好房间,这两年就“潜心学术”、好好做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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