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被中国人视为天涯海角的地方,那是一片神秘的土地,那里的亚马逊热带雨林里有着最原始的印第安人部落,有令人恐怖的食人鱼、食人花和硕大无比的毒蜘蛛;那里是欧盟最西部的边界,法兰西共和国的一个海外省。
——题记
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,杨健益与几个朋友聚会。高兴,多喝了一点酒,头昏昏的,一个朋友开车将他送回家。夜已经深了,楼梯头那盏灯有些昏暗,他一边拉着扶手上楼一边想明天叫他们换个大点的灯泡。
转过楼梯口,杨健益突然迷迷糊糊地看到秦瑛从卫生间出来。他奇怪了,上前拉住她说:“秦瑛,你怎么来了。”
她却说:“我不是秦瑛,我是亚菲。”
“是吗?你是亚菲?不,你是秦瑛。秦瑛——”杨健益紧紧地抱住她。
她挣扎出来往房间里走,杨健益跌跌撞撞地跟进去。
第二天,杨健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,林亚菲偎依在他身旁睡得沉沉的。他一惊,掀开被子,发现他和林亚菲两个人都光着身子。
他赶快穿衣服,林亚菲被惊醒了,也赶快起来穿衣服。
杨健益说:“哪能回事?”
林亚菲说:“你把我当甚么秦瑛了。”
杨健益依稀想起昨晚的事。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喝多了,把林亚菲当成秦瑛了,还是故意借喝多了将错就错装糊涂。
假如真的醉到分不清林亚菲和秦瑛,他怎么会将自己的内裤塞到她的屁股下面去?这举动明明就是怕被单会见红啊!假如是秦瑛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
再说秦瑛已经死去快二十年了,他杨健益喝得再醉再糊涂也不至于会忘记。虽然林亚菲长得确实很像秦瑛。
杨健益又突然意识到这林亚菲早已经不是什么圣女了,刚才他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没有见红,才依稀觉得昨晚糊里糊涂地进去得很顺畅。于是原本有些内疚的心一下子变坦然了。
幸亏父母亲来这里换了居留卡后马上回中国去了,前两天刚走,胡丽丽也去巴黎进货了。他住的整个后院就只有他和林亚菲两个人,其他工人都住在前院。所以此事人不知鬼不觉。
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以致无数次。甚至在胡丽丽从巴黎回来后,杨健益也会在半夜里伺机偷偷去林亚菲房中。
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杨健益完全忘记了后果,或者说他是故意忘记了。直到有一天林亚菲告诉他这个月大姨妈没有来他才突然惊醒。
他说:“医院。”
林亚菲警觉地问:“作甚!”
杨健益本来想说:“做掉!”但怕林亚菲不肯,便说:“让医生检查一下。”
可是林亚菲仍然很警觉,医院。
杨健益说:“我不可能离婚娶你。”
林亚菲说:“我晓得,我没有恁个要求。”
杨健益说:“那你忖哪能?”
林亚菲说:“我只要把孩子生下来,万一是个男孩,也可以弥补你妈的遗憾了。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杨健益觉得这样倒是不错,但是这事可是不能公开的,待得日后林亚菲肚子日隆,如何掩饰。
林亚菲倒不怕,大包大揽说:“古书话讲‘船到桥头自会直’。”
但是杨健益是不相信这种古书话的,他日思夜想如何能够瞒天过海。
正没个着落,却应验了林亚菲讲的“船到桥头自会直”的古书话。那天杨健益去银行,考虑到银行一带停车较难,反正路不远,便走着去。
以前去银行杨健益一般都是从菜场那条路拐过去的,那天恐怕也是合该有事,冥冥之中杨健益居然走叉了路,拐到了另一个路口。
虽然距离是差不多的,但这样就要路过赵春荣的餐馆门口了。
自从赵春荣泄漏了“一个新郎和两个新娘的故事”,杨健益就对赵春荣渐渐淡漠了,平时也尽量避免和赵春荣过多接触。这也是他去银行要绕道菜场的主要原因。
所以当杨健益发现走叉了路,已经来到赵春荣的餐馆门口时,犹豫了一下想返回原路,却已经迟了,赵春荣的老婆舒海芸已经看到了,喊着“阿哥”急急地赶出来。
杨健益只好停下脚步。本以为有什么要紧事,却原来是她缺一个楼面,问杨健益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介绍给她。
杨健益闻言不由心中一动,随即大喜,却不露声色地说:“哪里有人啊!现在边境卡得严,苏里南那边都过不来。”
舒海芸说:“阿哥,你那里的那个林妹妹可不可以让给我们啊!楼面需要漂亮姑娘噢!”
杨健益故作为难状,舒海芸便说:“那么晚上我去问阿嫂。”
杨健益便顺水推舟说:“好吧!阿嫂跟你是好姊妹,还会不答应你啊!”
舒海芸笑道:“我就知道阿哥为我们什么都舍得的。那么晚上我和春荣就来接人。”
舒海芸的话听起来似乎马屁味很浓,其实她一点都没有夸张,杨健益为了赵春荣确实什么都舍得。
他当年和赵春荣的姐姐赵雪花的那个结在他的心头永远解不开,他对赵雪花一直怀有深深的内疚感。
他带赵雪花的弟弟出国,虽然是为了兑现承诺,但也饱含着对赵雪花进行补偿的意味。
所以他不惜将原本给亲兄弟王健宏的移民名额改为给赵春荣,以致王健宏痛失良机,迟了五六年才通过去苏里南旅游偷渡过来,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混上,更不要说开店了。
那年赵春荣酒后失言,泄漏了一个新郎和两个新娘的官司,把个胡丽丽气得昏了头从楼梯上滚下来流了产,杨健益无奈只好痛下杀手将其发配大货仓管理货物。
不过杨健益还是特别关照他的,谁叫他是赵雪花的弟弟呢!不久他就让赵春荣开着一辆“都又大”外出收缴货款兼搞批发。
所以当赵春荣有了一个机会,从一个广东人那里盘下一家食品店而缺少资金时,杨健益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大笔钱支持赵春荣。
而胡丽丽也不计前嫌,将自己原本在青田剧团的小姐妹舒海芸介绍给赵春荣,说开店就要夫妻档。这些都让赵春荣感激涕零。
这一晃就过去了五六年,赵春荣舒海芸夫妇从开食品店改为开外卖店,生育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,还在国内购置了两套房产,夫妻俩对杨健益的感激之情确实是发自肺腑毫不掺假的。
林亚菲当晚就被赵春荣夫妇接走了。他们夫妇只道杨健益肯帮他们,却不知道这次是杨健益耍的瞒天过海之计,更不知道林亚菲是计中的一颗棋子。而林亚菲本人当然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。
你可能还想读读:
我家就在红灯区热带雨林蜘蛛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