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：SarahvanRij
寻鲸记‖码头水鬼
德夫哈芬
1
“用白木制船，棕腊封住虫眼。”
从德夫哈芬下水
清教徒们曾经从这里到美国。派特·海恩
出生在这儿。他曾俘获
西班牙的宝藏船队
刚刚结束的一场赛事，阿贾克斯战胜了
小球队格罗宁根。我守着
电视机，打算从跳动的信号里
找到海洋文明
来自中国的同伴杨，他走进保罗·西涅克的
画室，缤纷多彩的油画：古老的
鹿港如同一只张开嘴的龙
将驶向大西洋的帆船吐出。品尝完美酒
还可以去看风车
而我只想鲸鱼，杨也是
2
如果是星期天，还可以去
教堂弥撒
听神的教诲。“爱自己，也爱他人。”我喜欢
一个姑娘。她头发微卷
喜欢丛中奔跑
在四川格聂，用冰川之水洗净手掌和
面部。她也爱着那些
鲸鱼：巨大的身体，结实的皮肤。里面藏着
海洋的秘密。它们的语言是一种
声呐，绝无仅有。她曾经从
一块化石里
听到这样的声音。仿佛来自
喜马拉雅，或者
古印度洋。我们曾经沿着地球裂隙：汶川—
黄龙，寻找到一丝痕迹
草履虫化石的背面
镶嵌着一枚鱼龙的牙齿
3
回到码头上。她也加入
我们的队伍
一艘看上去摇摇晃晃的船。蓝色的帆，会
讲话的鹦鹉。戴着
一顶呢子礼帽
像马戏团大佬。表演猜灯谜游戏。它还会
当着一群孩子耍着它的
川剧变脸。哦。我们准备了淡水，蔬菜
荷兰火腿。一本航海日志
鱼竿：可以钓到牙齿锋利的灰鲸鲨
为了能够击穿
风暴，船头如同剑鱼。“我们要给它
狠狠一击——”如果遇到
长吻海豚，它们将会跃出海面，一起航行
还有几瓶古蔺老酒，一坛
风味独特的
辣豆腐乳。平静的黑夜，漂流将会带来
幻觉与美梦。而闪着光的
枪乌贼如同银色子弹，射向鱼群
4
帆船是勇敢的，它有结实的
肌肉，像
男人那样，为一行三人负责。出航之际
我们为它举行生日宴会
点燃礼花。在德夫哈芬码头上，七零八落的
人群来到这里
参加出行仪式。小罗伯特，英国人
乐队主唱。他唱响
凯旋之曲。作为一名中国人，需要把国旗
画在脸蛋的正中央
他的伴奏是爱尔兰人，手里握着
一只风笛。出于礼貌，我们向他们致谢
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思想提醒我
需要报答这里的人们：邻居，朋友，送行者
神父，诗人
画家，孩子，海鸥。以及陪伴我们的
灵魂。妓女们决定
歇业一天，打开天窗眺望大海
5
从商店购买烟丝，在码头上抽上一斗
红绳系在
手腕上，包括他和她。如果航行的终点是
死亡，人生也是如此
“没有什么可怕的——”鹦鹉水手
为我们打气。它来自非洲，刚果雨林，有
过之而无不及的见识
我听它用刚果语讲述
丛林故事：一只花蟒爱上一条鳄鱼。“大象
是总统，它战胜了
毛驴。”它深谙丛林法则，能够讲出
奥巴马战胜劲敌的套路
杨，我的助手。他带着他的狗，三岁的
边境牧羊犬，在海洋深处觅出
蛛丝马迹——我相信，它能够找到千米之下的
抹香鲸：它与大王乌贼
决一死战，身上留下吸盘的痕迹
大西洋
1
在郁金香与掌声中，四月到来。一个
良好的出海时辰
如果错过，或将遗憾终身。“大西洋，我们
来了——”杨，抑制不住自己的
兴奋。还有我的女人。她披着哈达，耳畔
响彻着川府之上的回音
大西洋淡蓝色的泡沫，承载过无数
航行。科尔内利斯·约尔，那个
绰号“木腿”的家伙
曾经风光一时。与他不同，我对黄金和
珠宝不感兴趣。一只侧身而起的
座头鲸是我的梦想
当船头转向加勒比，仿佛没有了
回头路。黑色的海洋，空气悬浮着粉末状的
结晶。充满咸涩的
寻鲸之旅，刚刚拉开帷幕。牧羊犬
在日落之时出现了
短暂的眩晕，他趴在杨的腿上，仿佛对
这趟航行毫无准备
2
子夜的太平洋异常安静，发光
水母活跃起来
它们甩着触手，将毒刺悄悄伸出
鱼群不敢靠近它们
而是选择绕道。帆船拖着一条影子，缓缓
向西。我们睡着了
三个人做着同一个梦：在一家
马戏团里
猴子表演喷火。笨重的狗熊轻松驾驭
一辆日本产的摩托车
老虎滚动着圆球。猎豹从容地
踩着钢丝。我的朋友，鹦鹉水手，登台表演
拿手好戏。笼子外的观众们
不停地按着闪光灯
仿佛又回到年的匈牙利。一个少妇
出轨士兵。他们在窗帘后面
亲热。缝纫机制造出
黑夜里的第二种声音。哦，暖流吹拂着
海水，如同少年吹奏长笛
3
一切皆无。太平洋巨大而单调，即使
黑夜如此短暂
我们从梦里回到梦里，进入白色的
黑夜：昼。太阳的尸体
挂在空中，而这
仅仅是第二天。我们已经厌倦了，不再对
一条鲸鱼
感兴趣。我的女人，她的嘴巴
裂开血口。强烈的光线将她
晒成黝黑的女人。杨，书写着航海日志。不
是一首诗。大海只有
三滴水，每滴都藏着一个世界。我被
漫无边际的单调
航行所折磨。当鱼群出现之前，我们还在为
寻鲸之旅而后悔。“真是一次
糟糕的决定——”那是一群沙丁鱼，渔人的
宝藏。它们制造出
巨大的阵势，完全可以吓退牛鲨
4
风暴在远处距离：一群黑海鸥
组成的风暴
它们的眼睛里藏着愤怒。这群来自加勒比的
死神们，企图吞噬一切
为了躲过一劫，只能掉头返航。牧羊犬
发疯般地狂吠
而水手鹦鹉泰然自若。“为什么不击溃它？”
杨是个勇敢的人，曾经有过
海外战斗的经历
如果冲过去，将会片甲不留。风暴
越来越近
就在安静的午夜的第二天。鱼群早已离去
只剩下东方的黑色海水和
被乌云擦掉日冕层的太阳
“你害怕吗？”我问她。我的女人取下哈达
披着我的肩膀上
飓风掀起数丈浪墙冲向我们，似乎
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
5
“死亡的召见总会给你以准备”，海洋仿佛
对我说。此时，一群
宽吻海豚突然
跃出海面。它们紧贴着帆船，向着风暴冲去
远处的天空，雷声在云层翻滚
一只巨大的黑色三角戟
竖了起来，从黑风暴的空中落向大西洋
“哦，一条鲸鱼！”杨激动地
喊了出来。鹦鹉水手飞到桅杆上远眺：它
将望远镜架到喙上
仿佛看到巨大的鳞片，反射出
魔鬼的面孔。“死亡无法躲过——”是的，浪墙
追上了帆船，将我们
吞没。船儿，它被撕扯着。我们都将
葬身这里。我似乎听到了
一种笑声：它仿佛来自中国，藏地的雪山
苍鹰遇到了雪崩，为了脱身它
舍弃了最美丽的羽毛。在这里，只能
听天由命。当我们
醒来，风暴已经过去。帆船搁浅在
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上
死神岛
1
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：赛尔布。一个男人的
名字。却与
死神有关。当我们醒来，我们还活着
沙子如同白色的
玻璃粉末。远处的大西洋，像一个
无所不能的恶魔。是的
我们侥幸逃过一劫。“我们还活着吗？”我的
女人问我
“是的。”杨替我回答。他的狗吞噬大量海水
而奄奄一息。白木制成的帆船
已经进水。我们的补给被
海浪吞噬。如果不能及时离开，我们将会
命丧此地。鹦鹉水手
抖掉帽子里的细沙，决定为我们
查看岛屿：到处布满了
青石，甚至
没有一棵树，一根草。这是上帝惩罚的地方
甚至没有一具尸体
2
我们曾在布鲁塞尔的奶酪店
品尝风味奇异的羊奶酪，也曾在中国新疆的
博格达下的牧民家
喝下浓郁的咸奶茶。我们泛舟阿姆斯特丹
与热情洋溢的
苏里南人交流思想。他们看到过
故乡的天空，远比这里
更加干净。赛尔布，幽蓝的天空下，没有
一丝白云。太阳的
肋骨烤焦一般刺激着饥饿的旅人
“我们必须修好船——”当我看到迷路的罗盘
疯狂地旋转
“这里是地狱。”我十分肯定。就在
脚底下，数百条船埋在这里
以及那些水手的骸骨
但是，我们必须从中找到什么，哪怕一盒
过期的牛肉罐头
3
聪明的安利。我的女人，她是天使
用折断的船桨
挖出一条船的龙骨。巨大的龙骨，如同一只
恐龙的骨架，船头藏进沙里
而船舱的一侧
向我们敞开。当我们进去，仿佛进入一个
女人的腹部：金属般的胃
一条隧道连接着
其他腔室。我走进了一位水手的卧室
他叫戈丁，西班牙人
三个孩子的父亲，有一个美丽的
非洲裔妻子。从他的衣柜里，我还找到
一封信。不，一封遗书：
“亲爱的玛利亚
我爱着你，以及孩子们。愿天主与
你们同在。愿我的灵魂
与你们同在——”戈丁救了我们，他留下的
补给救了我们，还有一只
名叫格鲁吉亚的小海龟
4
唯一的幸存者：格鲁吉亚
帮助我们找到了
水源。它就藏在船的底部，距离地面
三十五米的地方。我们渴坏了
脑袋里仿佛
安了一只闹钟。我不停地拍着脑袋，火星从
眼缝儿里喷着，似乎可以点燃一根
古巴雪茄。我们
饱饮。从动荡不安的一天里醒来。那只
可怜的牧羊狗早已
丢了魂儿，杨从它的身体里拍出一只
停止走动的手表。“我们必须
马上离开。”没有人提及鲸鱼，以及这次
出航的行程。我只记得
赛——尔——布。单音节拼凑而成的
恶魔随时光临的地方
5
修补船身。断裂的桅杆用螺丝拧紧，固定
利用杠杆原理扶起船体
就像在德夫哈芬做过的那些工作，重复
人生也是在重复，还有
时间，我们的旅程。生命到死亡，不断
重复。它发生在
每一个人的身上。但死神绝不会
饶恕我们。鹦鹉水手回到船上，“如果现在
离开，正是时候——”它像
一位船长，胸有成竹。此时，脚下的
土地在动。赛尔布如同一只
巨大的乌龟，缓缓爬向
更加危险的地方：海底深渊。那里，身体
发烫的白色盲虾
准备进食岩浆。哦，它们拥有
强大的生命力
绝不能低估海洋深处的任何一种生灵，包括
岩石蟹，庞贝蠕虫
海瀑
1
已经忘记荷兰，德夫哈芬。比利时，以及
法国。忘记了
大西洋，波浪，没有边际的水域
可能在巨大的深渊之上，三个人
愈加渺小，小到可以
忽略不计。杨，把帆拉上去。我的女人目视
远方。水手鹦鹉有了自己的同伴
格鲁吉亚
不再孤独。我，一个失职的船长，差一点
要了所有人的性命。仅仅为了
寻找，这样的代价
太过高昂。这是唯一一次，也是最后
一次。航海日志被海水中的白碱
腐蚀成碎片。只有一只
瞎眼的海鸥跟着我们。我喊它：桑。一个
日本名字。这里
没有国籍和民族。仇恨可以忽略
只有爱——
2
牧羊犬渐渐适应了航海
它变得像一名战士
站在船头的甲板上。再过些时日，将会
抵达百慕大。我们掌握了
海水淡化技术
不再为饮水发愁。为什么会来到这里？我问
自己——杨告诉我：“爱，自由。”
我的女人曾在格聂
征服了许多座山巅。她想看看
无拘无束的鲸鱼。“我想与它一起畅游！”
她摆出游泳的姿势。就在
这艘打着无数补丁的帆船上，我也是
它的一块补丁。现在
它更加结实。船体下面，结了一层厚厚的
藤壶。想起我的航海生涯
起步于中国沿海
因一次挫折而跳上一艘远行的渔船
3
瞧！远处的海洋，巨大的瀑布逐渐
形成。黑色的洋流
涌向同一个地方。尽头在哪儿？是那个因
捕鲸而闻名的国家吗？
这里是海洋的心脏。船上的我们
感受着它的力量
能够将任何结实、坚硬的东西撕成碎片
哥伦布仿佛来到过儿。但是
他没有停留，而是继续着印度梦
海瀑如此平静。它没有带来任何
漩涡。当我将绳索丢向它：仿佛被一只手
紧紧拉住——是的，人类无法
战胜自然。在它面前，我们只能投降，交出
自己的勇气和智慧
与它和解，顺从于它
4
漏斗式的海瀑，更像一根
虹吸管
将大西洋抽到地球的另一面——太平洋
它们是兄弟，以及
印度洋，北冰洋。南极也是。杨
曾经穿越两极，将旗帜插在
文森峰的山巅之上。我也有过冒险的经历
在母亲的子宫里，脐带
紧紧缠住我的脖子，如同赐予的
绞刑。是的，是欲望的引领，绝非是爱
是一种自私。文明国度上的人们
把它形容成至高无上的东西
富有人性的东西。像一首诗，在人类的
花丛里闪光。探险：一种
强盗行为。人们用自私的力量打造了
无数船只，它们在
海洋里漂泊，寻找，猎杀。海瀑却不曾伤及
我们的毛发。当我们来到海瀑的中央
看到了海水下面的巨大城市
5
摩天大楼，转动着的钢铁钟表。人们
正在忙碌着：一个
神圣而硕大的节日。圣子诞生，他赤身裸体
侧身躺在巨大的气泡里
众人从怀中掏出
红色的珊瑚。美人鱼们，从镜子里
游出，制造出无数水花
他们的国王是一个孩子，手里握着权杖
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
可以将大西洋带去另外一个地方。我还看到
无数张熟悉的面孔
他们是我的亲人，朋友，兄弟
以及我，杨，我的女人。我们都在里面
倒映在另外一个世界里
如同影子。是的，影子替我们活着，在一个
尘封在海底深渊的国家
人们使用前所未有的语言，用声音写字
而我们必须离开这儿了：幻觉
将会吞噬我们
以及帆船上的这场梦
萨马纳
1
当我们醒来，帆船被暖流继续推动着
前行。哦，我们
即将抵达加勒比：一个魂牵梦绕的
地方。我曾经
来到过这里。在圣多明各的街头，哥伦布的
弟弟巴塞罗缪就在那儿
他站在奥萨马河的岸边，仿佛刚刚
完成自己的使命
河边，吹奏圆号的音乐家
准备出席一场重要演出。我走进一家擦鞋店
我的老朋友
正在为一位漂亮的女士服务。他有
出色的擦皮鞋技艺，常于
黄昏前朗诵诗歌。夕阳染红圣多明各的街道
大教堂的雕像
仿佛闪着金光。我喜欢在那一刻喝上一杯
怀念逝去的朋友
2
大西洋异常安静，像一个
沉睡的巨人
我的女人，她换上泳衣，跳进海中。不远处
几座孤岛向我们
招手。“它们是陆地的孩子——”是的，它们
从未远离过
自己的母亲。我也想起自己的母亲，她
衰老，总是目空一切。她热爱的
土地里，再也无法结出谷穗。她力不从心
甚至不再回忆
就在自己的院落里，终日与
蔷薇为伍。她的猫，变成了一簇苔藓
镶嵌在墙头之上
我还想到院子里的那棵柳树，它被锯成了
木板，成就了三把椅子和
一张桌子。此刻，杨抚摸着牧羊犬
桅杆上的鹦鹉水手
取出望远镜。它仿佛看到了多米尼加迷人的
海岸线和
白色水晶般的沙滩
3
哦，鲸鱼。是的，我们看到了
它带着自己的孩子
从深不见底大西洋里猛然起身，震动的
浪花突然挤向四周
一根水柱突然升起，在太阳下划出一道
彩虹。它的脊背
布满了藤壶，如同一座失落依旧的
城堡。牧羊犬兴奋异常
它狂吠着。鹦鹉水手落在鲸的身上，想要
取下一枚鳞片。它是黑色的
“简直就像一座岛屿。”是的，它是
加勒比的
守护者，大西洋的灵魂。它唱着美妙的歌
它的同胞纷纷
浮出海面。它们一起合唱，我仿佛
听懂了它们的话语：“我们是海洋的
孩子，朝着光明
行进。我们到过南极，却最爱这里——”
它们唱着
加勒比之歌。远处的几座孤岛
突然沉入海中，变成了座头鲸
4
我们跳进海里。我们不害怕它们。它们
是我们的朋友
从格陵兰到冰岛，从瑞典到
芬兰。从德夫哈芬到萨马纳，从英格兰北部
到哈德逊。我们第一次
见到它们：我们的朋友。它们善良，从未
称霸过海洋。更多时候，它们如
群岛般散落在
碧波之上。我抚摸着它的身体，额头
眼睛，牙齿。它像一名
声音低沉的游吟诗人。它还向我介绍自己：
“我也叫萨马纳，已经七十岁了
这是我的最后一次
环球之旅——”它还向我介绍它的两个孩子
儿子迭戈，女儿
星期五。它们已经是父亲和母亲，身边
跟随着他们的孩子。再过些时辰
它们将会离开这里
下一站可能是
茫茫无际的印度洋，绕过好望角，抵达那里
5
我们的旅程即将结束，在第八十八个
夜晚，每个人
都已收获珍贵的礼物。鹦鹉水手得到了一枚
幼鲸脱落的牙齿
牧羊犬得到月光礼物。我和我的女人
得到了祝福：“爱是永恒——”
我的兄弟，伙伴，杨。他收获了旅程，将它
写进了航海日志。鲸群
向我们告别
我们即将在多米尼加登陆。那里是
哥伦布到达的地方，他
带去了一座城市，以及海洋文明。卷雪茄的
匠人胸口戴着一串美丽的珠贝
享受生活的旅客
来到这里，接纳上帝所赐。爱，是永恒
女人们用太阳升起的第一根
金缕编织渔网
她们的男人站在舢板上，从硕大的网眼上
摘下味美的海鱼
游向深海的鲸群，如同一串无法解开的
迷津，永远藏于深海
/4/7
码头水鬼：80后山东人，从事图书出版与文创工作。往期回顾
码头水鬼
昆仑（长诗）
码头水鬼
巨兽之地（长诗）
点滴诗意
照亮生活
码头水鬼2